「九亭」画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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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可是过了啊--------------

 

 

喝的不算多,谈不上醉,也不到微醺,就是差了一口。

 

差一口的感觉和难受,于是他甩了门往厨房走。

 

“腾”

 

被他拉开的冰箱门是白色的光,冰凉的冷烟钻进鼻子,几个东倒西歪的灌装啤酒瓶随意的放在冷藏室的隔断里,还有一盒看起来不太新鲜的久久鸭的凉菜。

 

上次看到这盒东西是什么时候?他也记不起来了,只是顺手把它扔到了套了垃圾袋的桶里,手抓了一个啤酒的时候,他想了想放下了它,他选择了一旁躺着的两听。

 

他的手掌比较宽,手指也很长,于是两听啤酒就这么不那么轻松的被拿了出来。

 

“腾”

 

甩了冰箱的门的力气有些大,压缩机被唤醒,发出了嗡嗡的声音。

 

他坐到了沙发上,弯腰解了鞋带,两只脚后跟互踩着甩了那双鞋,“嘭”扣开了拉环。

 

刚才倒着的啤酒现在被立着打开,碰撞汹涌的泡沫顺着开口蔓到了手指上,还有的逃出了边缘落在了另一只扶住啤酒瓶的手背上。

 

他甩了甩手,将这一手湿漉漉的苦涩抹在了沙发套上,握着瓶子往嘴里灌。

 

喝美了好睡觉是一句金玉良言。喝多了难受,喝醉了难堪,所以知分寸的张九泰明白,张席仔也明白。

 

避免出丑最好的方法就是克制,冷静,清醒。

 

这三个词组合在一起就是自虐般的自律。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看透不说透还是好朋友。每每想到这里他都会再喝一罐。

 

“谁他妈是你朋友。”

 

可能是把罐子推的抬高了,可能是头仰的太急了,有一股不老实的就顺着嘴角往脖子里钻,它从脖子上做了滑梯往胸口跑,身体有些斜,停在了左边的心口,接着渗透皮肤,钻过肌肉,逃过血液,扎破了一切贯入正在跳动了心房。

 

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啤酒,又苦又凉,可他还是把嘴里的咽了才打了个马后炮般的冷颤。

 

他其实不喜欢刘筱亭跟着他们去蹦迪,因为这样他自己最后一个发呆的地方都没有了。

 

有人靠近的感觉是什么样子的?是往前还是后退?后脚跟一下悬空的恐惧到底是怎样的惊心?

 

有的事情说明白了,那么就没有办法再继续了,好在他聪明,于是他误了自己。

 

故事要是能往前翻,那是带着岁月的黄染了书页的边角,摊在回忆里那本书正被风一点点的吹着,翻着,立着的,倒下的,哗啦啦掀开的是回不去的曾经。

 

跳转时间线是无法改变历史的,伦理问题一直都存在在这里。

 

你无法在回到过去拦下你的父亲使他更改任何决定,因为有可能就是这样的偏差,会导致你的消失。

 

于是就算看着他上当或者受骗,作为从未来穿越回的自己也只能缄口不提。

 

喝醉后到底是怎样的失态,他不知道。断了片谁还记得当时的自己说了些什么。也许另外的人也清楚,或许他没有告诉你,但是也有别的观众。

 

“喂,最近好吗?”听筒里是很久不联系的朋友的声音。

 

原本只是询问他归来的时间,想安排着下一次的玩耍,但是却听到了一个有关于自己的历史故事。

 

十几岁的夏天,一群孩子们第一次喝大酒。烧烤摊后面的巷子里,扶着他吐的朋友,被他告白了,好友因为买烟恰巧在巷口看到了这一幕。

 

一个站在那里呆愣的身影,一个把胳膊架在人肩膀上,低声的呜咽,断断续续持续不绝的:喜欢你。

 

夏夜里的风大多都是稍带一点儿凉意的,但是那天是低闷的风。有可能是在八九月的雨季,风里是带着雷雨前的警示吧,

 

只是没有雷雨,有的只是低的不得了的气压,压得胸腔难受,黏糊糊的汗,吹不散的烧烤味儿。

 

他不记得了,因为第二天还是如常的生活,没有什么改变,如果不是被老友揭开历史,在他的那本书里根本没有这么一段。

 

老友瞒了另外的后续,那就是夹着烟的手松开了,他踮了点儿脚,捧着发呆的人脸……

 

通过这样的背影可以推测出那是一个吻的动作。

 

于是在2019年的时候,他知道了遥远的历史,远的要命的曾经。

 

其实也不算太遥远,不过是八年抗战而已,是不是还要有四年自己就能从这样的事情里逃出来了?

 

逃到哪里?!哪里也逃不走,不如就陷入这里罢了。

 

他想知道那个晚上,对方给了他什么回应,自己个那个告白的后续真的是沉入大海两不相干吗?

 

分开了,不见面,会不会好一点?

这个答案是:除非永远不见。

思念要是一张网,被捞起来的不过是一地慌忙。明知不可得,但还是忍不住靠近。矛盾的不只思绪,还是无法改变的现状。

 

他希望出差,他不希望出差。

出差可以共处一室;不出差可以躲到自己的房间里卸掉那层皮,在洗完脸抬头的时候直视真实的自己。

如此矛盾还在坚持不过是有个正儿八经的名头站在那里,站在那里。

 

“是有东西绊着你了吗?”他逗完才发现愣了一下的搭档还在摸着自己的扣子,表情还是停在一个愣掉的地方。

“嘿嘿,我反正没事儿。”

“我也没事儿。”

“你晚上自个儿敢回家吗?”

 

 

敢不敢的自己也没法送他去回。湖广说他应着台下的开腔逗着说鬼故事,也算是惯着来了。

 

帘子再次撩起来,换了衣服他就回到了他的世界里。

 

 

 

 

 

有些事情是无法对当事人细说的,事出有异必有妖。

 

他坐在那里跟着所有人微笑起哄,起哄他是一个活动取得了两项收益。他隔了个几个人坐在圆桌上,一口肉菜不太顺口,可能是闹得时间太久,菜冷掉了,油定住了。

 

他觉得不是很对味,菜和事情都不太对。

 

他站在距离他最近的地方,有些事情别人不知道,自己也会通过一些细节发现端倪。

 

不是说自己有多爱观察生活,只是在意他,仅此而已。

 

叹气与耷拉着脑袋的人无论怎么想都不像是奔向人生三大喜事的样子,更何况前几天不小心探听到别人的对话,那是一种打算结束的蓝灰色,并不是热闹的红。

 

于是,他选择了别的菜,不在吃那份冷掉的肘子。

 

有些话是不能对他身边这个敏感的人说的,于是他等着开骰盅。

 

果然,有异。

 

知进退,不饶舌,缄口不言这个被所有人都知道秘密。

 

嘘,别人都不拆穿,自己何必去给他一刀。

 

「叔给你糖,你给叔什么?!」

「我,我给你一下子!」

 

就不给那一下子了,我们分开冷静冷静。

 

 

 

 

 

“你下次出来玩儿吧,就别带着心事。”

 

他坐在床边低头玩着自己的打火机,耳边有的不知紧紧是打火机的按动声,还有房门被带上的声音。

 

酒店大多都铺了地毯,踩上去是不太扎实的软就,就好比不太坚定容易动摇的心。

 

 

 

 

 

 

 

见过他哭的人其实不多,能把他喝多的人也许有很多,但是撞到了钉在他胸口的十字架倒是个偶然事件。

 

闸门开了,就得泄洪。

 

“我和你有啥不同?”

 

这次喝酒的地点是相对安静的地方,是他自己的客厅。两个人盘着腿坐在地上,一个人握着绿棒,把脸贴着瓶子,已经喝多了晃着身子冲着另一个喊着。

 

“不一样,有的人比你还难过,你指什么叫唤。”他还算清醒,对着瓶继续。

 

“哎,你反正明天不上班啊。”

 

他顺出一个嗝,眨着眼看着桌子上的零食,想着拿薯片还是虾条的时候,又打了一个嗝。

 

“嗯。我周四上班。”

 

客厅里还是白色的光,照着人影拉的很长,开了空调的房间,窗户开了个缝放走烟味。

 

“你也是个人啊,他咋就突然哭了呢。”他顶出了个嗝,他想不明白,也不知道哪句歌词戳着他了。

 

“你管呢。”

 

弹了弹烟灰,只能想到之前得知的历史,或许他也在感慨?或者只是压力太大了吧。

 

他不说,自己也没法问,不如就翻篇儿。

 

“哎,你觉得,他那个是真的……”

 

没有主语,相似的两个一样的结果,他猜不出来对面说的是谁。

 

“你说全了,我才能听懂。”

 

“都是。”

 

都是什么,我和你不一样。绿色的瓶子投在桌子上影都是绿色的,他的手指转着瓶颈,看着那影子转圈,动作太慢了,怎么都不能成了个圆。

 

“你分不清。”

 

“你演的像。”

 

一个白眼翻得对面人哑口无言“不是,你有意思吗?人家都那样了,你还能怎么着?昭告天下?还是跨……”

 

“不可能。”他握着瓶颈又灌了一口,一口喝完,他觉得他不如对面的人聪明。

 

分不清的才是最傻的。

 

“你要是真有本事就……”

 

对面的闭嘴了,啤酒瓶子碎在了不远处的瓷砖上,绿色的玻璃渣子上是逐渐炸开的白色泡沫,一滩液体不算多,也就跑出了两块砖。

 

发生的太快了,张开的嘴还来不及合上,他也不知道是那个字戳着他了。

 

剩下的时间是小声的火机滑轮声,以及一个不太放肆的呜咽。

 

“我再喝两瓶啊,就两瓶啊。”

 

他叼着烟自己去冰箱里去拿啤酒,绕开那堆东西,他在拉开冰箱门的时候回头看着靠在沙发腿上的张九泰,不,是张席仔。

 

能做的是用鼻息叹气,拿出啤酒什么都不说,坐在他的不远处和他一起碰瓶,两瓶之后他就睡在了客卧,将客厅留给他。

 

有多难?并没有多难。不可能被接收的事实罢了。

 

自己选的地狱难度就不要怪对手太强,明知道故事的结局是个bad ending就不要想着有什么合家欢了。

 

分开不是选择,是注定。更何况是并没有再一起的故事。

 

不知哪天看的一个段子,暧昧最好的状态就是,一个装傻,一个充楞,猜对方是怎么想的。

 

他不用这么曲折的方法,他也有接受的理由。工作服一穿,帘子一撩,任谁都不会调侃这种生死契阔一场买卖的事实。

 

那身工作服和称呼就是最好的皮,藏了太多事情,可以挡下很多事情,不用过多解释的事情。

 

是自己有带着他对抗全世界的冲动呢,还是自己有什么自信让对方也有同等面对的勇气呢?

 

没有,都没有。

 

自己不是冲动的人,对方也是个没有勇气的。

 

不如就这样,继续这样好了,夜店里的沙发不是很舒服,但是靠着也能睡着,客厅里开着灯也觉得不舒服。

 

有的人有秘密,有的人也有秘密。

 

拉开门的世界和关上门的世界不同。不过就是没有勇气,也是年少,事情来了,竟然忘记了验证。

现在能做的是继续下去,往下继续好好生活。

 

他们在朋友排练新作品,三个人一起倒腾总比两个人多些主意,不敢说顶个诸葛亮吧,也能好过莽撞人不是吗?

 

睡不好起夜的时候,他看到了睡在客厅沙发里的人。身上搭着的夏凉被好像要掉在了地上,现在的温度也不是很高,他走过去帮人捡起盖好了。

 

他转身去厕所的时候,躺在沙发上的睁开了眼,他看着卫生间的灯亮了,水箱声音响了,灯关上了,他闭上了眼。等着拖鞋声离去好坐起来喝口水,或者抽根烟什么的。

 

拖鞋声很久不都响,躺在沙发上的听到了一句。

 

“谢谢”

 

后来才是很轻的脚步声靠近,离开……

 

睁开眼,坐起来,盯着记忆力烟盒放的地方,伸出手摸索着,旁边是打火机。

 

感谢没有安装时钟的朋友,这样就听不到时间流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万圣节的趴体热潮席卷了全球。

 

“不给糖就捣蛋”这句标语成为了糖果市场里十月底最好的宣传语。

 

是的,无论是小朋友,还是女朋友都用这句话哄骗着家长给自己带来合情合理的福利。

 

惊喜糖是最好玩的一个项目,一个盒子里什么味道都有,一堆人围在那里拨着一个纸质指针,看着它落在了格子上,然后转指针的人扣出对应格子里的糖把他吃了。

 

有的人会直接爆粗口,有的人在享受这份幸运,有的人,就比如把一个糖塞进嘴里,只皱了眉头咬碎让下个继续的张九泰。

 

他没有说这个糖是什么味道的,挑眉是代表安全上垒还是踩雷没有人知道。他只是仰在了沙发上手里握了一铝瓶的百威,看着脑袋顶上的彩灯,看着镭射光线透过干冰落在了瓶子上,落在了玻璃shot杯上。

 

气氛组的小伙伴们已经抛起了气球,他也不跟着别人站起来去推一推气球,也不冲着漂亮的气氛组小姐姐吹口哨,他只是用舌尖抠着牙底粘着的糖。

 

是什么味道的?

 

是糊了的麦芽糖加上花生酱还有点儿奇怪的胡椒味,总体来说是一种很难形容的厚重感,一口百威又加了苦涩,嘴里裂开的二氧化碳气泡炸着闹腾,他又喝了一口啤酒,总归是不舒服的味道。

 

万圣节出来玩儿的大多都会给自己一个装饰,至少要符合这个节日气氛,带着蝙蝠翅膀,头上顶着小恶魔角的发卡灯是最常见的装扮,还有立着领子的吸血鬼伯爵,而他就穿了常服。

 

主要是因为他懒,还有就是他觉得自己活的就像个画皮的鬼。一张叫做张九泰的皮蒙在了张席仔的身上。

 

那张皮很合适,为他量身定做,不需要二次加工与更换。皮严丝合缝的铺在了身上,扣住了灵魂,面具就是镜子里的脸。

 

于是,张席仔成为了张九泰,出现在街上,被人认出来的称呼也不过是:九泰。

 

又是一口带着苦味的百威,他仰着头看着即将落下的小纸片。人要是总盯着一个地方,眼睛会干涩,脑神经会自动发出湿润眼眶的指令,那么最好的润眼剂就现在了眼里,它无需挤压,无需忍受那一滴外界冰凉落尽眼里,它从你的泪腺里出现,流入眼眶,滋润你眼球,多余的从眼角里流出完成了这一次的工作。

 

他抬头用袖子蹭掉了脸颊上的东西,捎带手的扫了扫头发,把刚才不小心落下的小纸片拍掉。

 

隐藏孤单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自己扔进热闹的场所,带着心事的人别去KTV,因为歌曲和突然间的沉默会出卖你,去哪儿,别去酒吧,因为特调的酒饮会让你通过名字想到某些不太好的事情,所以夜店是最佳的场所。因为喧闹的背景音,忙碌的人们,昏暗暧昧的光线可以让自己躲在热闹里不被打扰的孤单。

 

大家都很忙没有人会在意躲在那里的自己。夜店里有的人社交,有的人发泄压力,有的人藏在卡座的沙发里喝酒或者发呆,假模假式的看着别人玩闹,只用给出一个表情就可以,因为太吵了,没有人能听清你说的什么。

 

只有自言自语的颤动可以最清晰的传入耳朵,说给自己的话当然只有自己才能听的最清楚吧。

 

热闹总会过去,推开了门还是看不清的客厅。他拍开了灯,突然亮起的白色的灯激得他闭起了眼。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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